第(3/3)页 文华殿内一片寂静。 就在萧治以为时安夏不依不饶,欲将安公公置于死地时,她却说,“皇兄把安公公安排回惠州颐养天年就很好,只是需指派两个懂事得力之人,时时提醒他,心思莫要走偏了道。” 萧治如释重负,“皇妹说的是,我已经安排了人手。只要安公公不生出妄念来,他便能过好下半辈子。” 他特意寻了个靠得住的宫嬷,自愿与安公公结为对食。他担心安公公孤灯冷灶,夜里连个添茶倒水的人都没有。 在萧治那头,今日的谈话基本就算结束了。他给皇妹赔了罪,道了歉,又得了皇妹的原谅和首肯。 皇妹还赞他做得好,如此完美。 可在时安夏这里,这场谈话才刚刚开始。她昨日特意让太子空等,就是觉得在府里谈事,终究少了些分量。 今晨寅时三刻便递了玉牌,以示郑重。 时安夏葱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上“民为邦本”的刻痕,釉面青白相间的纹路若隐若现,“自父皇御驾亲征收复第一座城池开始,咱们北翼便不同了。” 萧治肃然坐正。 听她娓娓道来,“今岁七月,鸿胪寺卿江大人持节出使六国,尤其琅川国皇帝亲率百官迎于三十里外。这是三百年来,北翼使臣首次享九重傧相之礼。” 萧治明明都知道,可听到从时安夏嘴里说出来,莫名多了一丝激越和动容。 时安夏指尖轻轻抚过隆起的腹部,腰背依旧挺得笔直,坐姿端方,丝毫不减公主威仪,“九月的列国盟会上,宛国人依然强势,以为还是曾经说一不二的时候。让在场使臣为他们的桂城太守午勒静立致哀,令我北翼使臣解剑卸冠,对宛国方向跪拜三刻……” 当时列国使臣已齐齐起立。 但在北翼使臣江大人掷地有声说“你们宛国没有资格指手划脚”后,在江大人身后的侍卫们齐齐亮剑后,列国使臣又全都坐了回去。 这一次,列国以北翼马首是瞻。江大人再也不用憋屈地忍气吞声。 宛国人气得跳脚,那又如何?打又打不赢,骂又骂不过! 时安夏声音很好听,清脆的少女音,配着沉静的眸色,以及那种平静中波澜壮阔的语气张力,使得听者心头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自豪感。 却在这时,她话锋一转,“太子殿下,这样的北翼,你不爱吗?”